第1章被打入冷宮孤苦三年
作者:糖醋醬肘子|發(fā)布時(shí)間:2024-01-11 03:47|字?jǐn)?shù):5306
我扶持秦宸登基的那天,他對外人道,
“粗鄙之人,不配做朕的皇后。”
那日后,我被他打入冷宮,孤苦三年,郁郁而死。
而秦宸十里紅妝娶了我的死對頭。
重活一世,我漠然看著秦宸中迷藥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他卻將我堵住,哽咽質(zhì)問,“燕兒當(dāng)真不管我了?”
……
我死的時(shí)候,闔宮都沉浸在秦宸大婚的歡愉喜色中。
吱呀一聲,經(jīng)久未修的冷宮大門被緩緩?fù)崎_,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明黃色長袍。
晦暗的光線里,秦宸俯身靠近,淡漠地看著角落里的我,“沈文燕,你可知當(dāng)日你主動獻(xiàn)身,令我被人嗤笑多年,留你到今日亦是恩賜。”
我顫抖著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他俯下身,掐住我的脖子,“今日我與茹兒大婚,送你份大禮。”
下屬會意,將大大小小幾個盒子呈上來。
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(yù)感,緊接著盒子被打開,我看到了父親的首級,然后是母親,族人……
震驚之余,我只覺渾身如墜冰窟。
他怎么能如此對我?
明明是我不顧名節(jié)救他水火。
明明他如今能登上權(quán)勢滔天之位,靠的是我沈家傾囊相助,他卻將我全家殺害?
大概是我不懂愛,亦從來不懂他。
唐月茹來之前,我從宮人口中得知,秦宸對她似乎確不一樣。
紫薇宮門口,身著明黃色的長袍的秦宸,牽著唐月茹的手,在眾人屏退中緩緩走向大殿。
唐月茹嬌羞道,“陛下,這不合規(guī)矩。”
秦宸一把將她攬入懷中,“孤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你,孤就是要寵你一輩子。”
此一幕被宮人廣傳,甚至傳到我口中。
原以為都是為帝后伉儷情深故意使人傳出的。
如今看來,卻都是真。
好一個寵一輩子,這樣的秦宸我從來沒有讓我感受到過。
閉眼之前,我終于沒忍住一滴淚從眼角滑落。
可笑我這一生,活得真像個傻子。
若再來一次,我定要遠(yuǎn)離秦宸。
“別過去!聽聞秦家長子被人下了迷藥,隨時(shí)會發(fā)作成禽shòu。”
耳邊再次響起閨中密友蘇棠的聲音。
我只恍惚了一瞬,就明白過來我這是重生到秦宸被下迷藥這天。
前世,對蘇棠的阻攔我置若罔聞,當(dāng)眾把秦宸帶出宴會,舍身為他解了合歡散之毒。
也因此失了貞潔,令家族蒙羞。
我父親昔日是鎮(zhèn)北將軍,為先帝打天下的股肱之臣。
饒是如今,亦是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的二品大將軍。
但父親得知此事卻未曾怪罪,只問我是否愿嫁。
無論愿否,他都會護(hù)我一生。
卻因此,古稀之年被秦宸大刀闊斧斬殺,何其悲涼。
“愣著干啥,聽沒聽見我的話?”
蘇棠見我沒反應(yīng),捅捅我胳膊又問了一遍。
重活一世,我不會再做對壞人起憐憫之心的事。
故我只嗯了一聲,便隨蘇棠離開現(xiàn)場。
路上蘇棠嘆了口氣,道,“秦宸那小子,也不知惹怒了何人被當(dāng)眾算計(jì),以后怕是仕途坎坷。”她暼我一眼,又打趣,“唉,原以為你曾愛慕他,我多怕你要沖過去,如今倒是聰明了呢。”
是啊!秦宸曾是天之驕子,全京城女子皆想嫁他,當(dāng)然也包括我。
我垂眸不語,忽然想起另一件事。
秦宸家道中落,曾經(jīng)盤根錯節(jié)的關(guān)系早已蕩然無存,想要爭出路,只有科考。
本朝律法,凡德行不一之人,一律不得參加當(dāng)年科考。
如今沒了我舍命救他,我也很好奇。
秦宸該如何自處。
到家后,母親說起此事,直說秦宸可憐。
未等我反駁,父親淡淡出聲道,“婦人之仁,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”
我抬頭看了一眼仍舊活著的父親,心中酸澀難忍。
原來,上一世父親早看出秦宸不是良人,卻是為了我才傾全家之力助秦宸登上帝位。
許是父親感受到我的目光,轉(zhuǎn)頭看過來。
面上的慈愛之色一覽無余,“燕兒這般愣神,可是也有了思慕的公子?”
我的好父親啊!
當(dāng)真如京城傳言那般,愛女如命。
我笑著搖頭回他,“沒有,女兒只是太久沒看到父親母親,甚是想念。”
母親忙過來攬我入懷,對父親道,“我們燕兒這是撒嬌了,左右才幾個時(shí)辰?jīng)]見。”
原本隱忍的淚水,因母親的一個擁抱決堤,我沒忍住哇哇哭出聲來。
父親急得來回挪步,母親亦是改了語氣,“燕兒,母親說錯了,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能再看到父親母親,真好!
我搖頭哽咽,“女兒沒有不舒服亦沒有思慕之人。”
以后余生,除了侍奉爹娘膝下,別無他想。
跟爹娘告別后,回院子時(shí),一片銀杏葉飄落到我手上。
夜里風(fēng)聲瑟瑟,我不經(jīng)意縮了下肩膀,才發(fā)現(xiàn)披風(fēng)忘在廳堂。
遣丫鬟小翠去尋,我坐在院中亭子等。
我吹著冷風(fēng),瞧著那高大的銀杏樹,枝丫被吹得左右搖晃,身后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。
“來了?”以為是小翠我剛說出話就覺不對。
誰知竟是秦宸
黑暗中,一人將我胳膊一拽,往他懷里帶,我下意識掙扎,隨即一陣旋轉(zhuǎn),人已經(jīng)隨著他隱入了黑暗中。
秦宸的嗓音低啞,“燕兒,你為何不管我?”
周遭寂靜一片。
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,我甚至聽出秦宸嗓音中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哽咽。
我的心里悚然一驚。
我并沒做與前世那般救他之事,秦宸為何會如此問。
他該不會重生了吧?
奈何眼前漆黑一片,無法看清秦宸的神色。
現(xiàn)下我還真沒想好應(yīng)該如何應(yīng)對,唯一能做的便是裝死。
忍住心底騰起的厭惡,我佯裝震怒,厲聲斥道,“大膽狂徒,竟敢擅闖將軍府后院!”
看不清秦宸神色,卻感受到捏著我肩頭的手頓了一下。
“燕兒,我是秦宸。”良久,他驀地喚我,又重復(fù)地問了一遍,“今日宴會,你為何不救我?”
“什么,今日中迷藥之人竟是你?”我心中冷笑,嘴上卻故作驚訝道。
耳邊響起一抹嘲弄的笑聲,“你當(dāng)真不知,今日宴會被作弄之人是我?”
“我得知此事后,趕過去門口擠滿了人,況且……”我話鋒一轉(zhuǎn),“我未出閣的姑娘,到底不太方便管這樣的事。”
我特意咬重“未出閣”三個字。
前世我參不破情關(guān),心系在他身上,才會干出那般荒唐事。
如今我倒要看看,他怎么能說出讓我這個未出閣的姑娘救他之話。
秦宸沉默半晌,最終只丟下個知道了,又急急地翻墻出去。
他走后,我有些匪夷所思。
他若是重生回來,在發(fā)現(xiàn)事情與他前世并不相同,不該高興我未曾打擾他?
說到底,他本性如此,剛愎自用,薄情寡性。
還想如前世利用我,最后再拋棄吧。
“小姐,你讓我好找。”小翠貼心將披風(fēng)搭在我肩頭拉回了我的思緒。
“明天讓人把院墻再往上修葺兩尺!”
以后,再也不會讓這晦氣玩意進(jìn)我府邸。
是了,我家與秦宸家只有一墻之隔。
從前他確實(shí)經(jīng)常翻過來尋我玩,為方便我還悄悄派人將頂上幾塊磚敲松。
兒時(shí),我與秦宸一同在沈家族學(xué)讀書,夫子是有名的大儒,十分嚴(yán)厲,犯了錯的不論男女都要受罰。
我每每犯錯,總是秦宸主動站出來,替我掩瞞,幫我受罰。
少女思慕之情就是那時(shí)種下,直到唐月茹的出現(xiàn)。
若是沒有唐月茹,大抵待我及笄,我會求父親幫我。
她入學(xué)第一日,便因課堂上撩撥秦宸把夫子氣得留下一句,“孺子不可教也!”
因著她父親丞相的身份,到底沒人敢拿她如何。
起初,唐月茹天天黏著秦宸,去秦宸家提親數(shù)次,秦宸閉門不見, 她也不曾放棄。
少女的愛熱烈明媚,恨也同樣炙熱。
秦家落難后,她是第一個反過來欺辱秦宸的人。
所以,才會有秦宸宴會中迷藥之事。
可饒是如此,前世秦宸還是不可自拔愛上了她。
男人啊,到底還是犯賤的!
回到院中,小翠邊伺候我更衣邊打量我的臉色。
小翠是家生子,自幼在沈府長大,我知她的心思,于是故意問她,“有什么想問我?”
小翠立刻放下手里的梳子,小心翼翼問道,“小姐,你對秦公子好像跟從前不一樣了。”
因?yàn)橄矚g一個人,丟了全族人性命的事?
“人都是會變的。”
小翠一直都不看好秦宸,忙點(diǎn)頭道,“就秦公子那樣的,本就配不上我們小姐。”
我笑笑不語。
翌日,秦宸在宴會上的行徑在坊間迅速傳開。
唐月茹給秦宸下的藥名喚媚香,若不歡好,必定身亡。
恰好今晨有人看到秦宸從京中有名的春花樓出來,因而也坐實(shí)了他在宴會上之事。
有人罵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。
難怪,昨夜他只問了幾句便匆匆離去。
我心情極好地咬下一口芙蓉酥,抬腳去了學(xué)堂。
聽蘇棠說秦宸告假,沒來學(xué)堂。
我點(diǎn)頭,出了這樣的丑聞,確實(shí)得躲些時(shí)日。
據(jù)我所知,秦宸如今跟著病懨懨的母親生活在城外破廟,怕是如今真是禍不單行。
但這些都與我無關(guān)。
先生已經(jīng)開始講課,我忙收回心思,認(rèn)真聽講。
我想起上一世,我整日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肯起床,后來又只會巴巴地跟在秦宸后面。
這輩子我得長長腦子,跟著先生好好學(xué)本事。
安靜過了幾日,秦宸到底還是出現(xiàn)了。
我剛踏入學(xué)堂,就聽見里面人聲鼎沸的吵鬧聲音。
循聲望去,唐月茹正叉腰指著角落里的秦宸罵道,“你這樣臟的人,根本不配坐在本小姐旁邊。”
秦宸臉上身上都是一堆紙屑與墨汁,連發(fā)髻都散落在一邊,他低垂著眼眸,讓人看不清神情。
隨著我腳步踏入,迎面與正轉(zhuǎn)頭看過來的唐月茹對上,她依舊高傲。
“沈大小姐來了。”她遞過來一個杯子,里面黑壓壓的墨汁,“來得正好,就差你了,潑吧。”
沒有了前世救下秦宸,唐月茹自然不知我愛慕,更談不上恨。
此舉無非是她作弄秦宸的手段罷了。
我抬頭暼到一旁的秦宸,他眼里有希冀,卻不知我會親手打破他所有的夢想。
我接過唐月茹手里的杯子,沒有潑只是淡淡說道,“臟了的男人,我可不想沾。”
雖做不到同流合污,但我也不想摻和他的半點(diǎn)事情。
緊接著又是哄堂大笑。
而我轉(zhuǎn)身坐回位置上,半分眼神未給秦宸。
唐月茹估摸沒有解氣,直接讓人架著秦宸出了門。
直到先生來時(shí),兩人才慢悠悠從外頭進(jìn)來。
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,唐月茹似乎像變了個人,竟然也沒再針對秦宸,還讓他坐回了位置。
下了學(xué),就看到家中的馬車等在門口。
我想起來,母親說過年關(guān)將至,要帶我去宮中拜見皇后姑姑,快步走了過去。
因我長得乖巧可人,從小便得姑姑喜歡。
什么新奇好玩的都送來了府上,我覺得她對我的好甚于她的親兒子。
可前世,她卻是因?yàn)槲也旁缭珉x世。
“到了皇宮,別跟你姑姑鬧騰,她近日因太子殿下請幕僚之事?lián)鷳n。”
母親走在蜿蜒小路上,又對我耳提面命了一番。
前世這個日子,我?guī)е劐芬煌ッ嬉姽霉貌?qiáng)力舉薦他。
最后讓太子相中,魚躍龍門,給了秦宸太傅之位,直接隸屬于太子。
太子登帝,秦宸作為他最看好的人,也水漲船高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
可他卻不知足,以姑姑性命脅剛登基的圣上退位。
本以為他是自不量力,畢竟偌大的皇宮可不是紙糊的。
可最后才知,他從一開始想要的便是天下,故早就買通了太子表哥身邊的人。
這一次,他休想再走到那個位置。
正想著,我與母親已然到了坤寧宮。
“燕兒來了,快到姑姑身邊來。”姑姑坐在軟墊之上,沖我招手。
我撲到姑姑懷中,如孩童般撒嬌。
簡單寒暄過后,姑姑問我,學(xué)堂有沒有合適的人可以為太子所用。
我思索片刻,緩緩道,“姑姑不如舉辦善言會,邀京中有學(xué)問之人前來討論政務(wù),不論好壞皆不論罪。”
此話一出,我從姑姑眼中看到驚艷之色。
她捂住我的手,溫聲笑道,“還是燕兒見識非凡,說得有理,依你的辦。”
母親想與姑姑說些體己話,讓我出去逛會。
我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,在偌大的御花園亂逛,不一會便走到了一處院子處。
似乎荒廢很久,腦海想起母親叮囑過,宮里是個吃人的地方,一不留神怕是萬劫不復(fù)。
我趕忙轉(zhuǎn)身就跑,下一秒就撞到一人。
我抬眸望去,還是位老熟人——南楚毅。
安王府的小王爺。
說來丟人,我八歲那年,家中來訪了幾位貴客。
爹娘千萬叮囑我不必出去。
我知道他們定是又怕我惹事,氣得我正在院子里對著扔石頭發(fā)泄。
忽然一個白白凈凈的小孩走過來問路。
要怪就怪南楚毅生得太俊秀,我一看以為是哪家小娘子,拉著他的手硬要結(jié)手帕之交,最后竟把人嚇哭了。
我小時(shí)候確實(shí)有一段時(shí)間,背著爹娘干些人嫌狗不待見的事,可混賬了。
后來我也想過找他道歉,但他已經(jīng)不在京城了。
再見面,便是現(xiàn)下。
雖他變得又高又大,溫潤如玉的模樣,但我還是一眼就認(rèn)出他。
過往種種,我尷尬地腳趾摳地,一秒不想多待。
我轉(zhuǎn)身就要跑,后領(lǐng)卻被人勾住。
耳邊響起一道輕笑,“沈文燕,你真當(dāng)孤認(rèn)不出你?”
回去的路上,母親要留在宮中用膳,便托南楚毅送我回去。
我看不出他的心思,心里忐忑,眼看就要到府門口,我抬起屁股就想跳車。
誰料身后的人卻再次拽著我,“小心!”
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方才有人抱著孩童經(jīng)過,我干巴巴道謝,“謝了。”
他挑起眉梢,戲謔地問我,“你很怕我?”
有一點(diǎn),畢竟我已經(jīng)打不過他了。
他笑話道,“所以說,小時(shí)候?yàn)槭裁茨敲磯摹!?/p>
他人靠得太近,一陣好聞的墨香味飄過來。
我又羞又惱,剛想罵他,就聽見后方一道聲音。
“沈文燕。”
我回頭望去,是秦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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