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擺了些精致的糕點和酒。

服務生端了兩罐紅色旺仔過來，放在了我的面前。

我酒精過敏，喝不了酒。

所以也很少跟他去出席各種宴會。

曾經有次被逼著喝下了大半瓶，我渾身燥熱，起了好多的小紅點。

沈逾白冷著臉抱起我就往側門走。

司機把車開得飛快，兩側街景滑過。

我迷迷蒙蒙地睜開眼，只能看見他緊繃的下頜線和緊抿著的薄唇。

一只手扣住我的腰，另一只手拿著平板，還在波瀾不驚地看文件。

鏡片折了光，黑眸里甚至沒一點別樣的情緒。

我：……

無語凝噎。

瞬間暈了過去。

經過那一晚，大家都開始傳，沈逾白養了只嬌貴的金絲雀。

生意場上連一滴酒都喝不得。

但其實，我更覺得我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，只是掛著一個女朋友身份罷了。

他這人吧，看似散漫斯文，很好說話，實則淡漠無情。

像是秋日里波光粼粼的湖水，看著是金光浮動的暖，其實試探下去，才知道是深入骨髓的冷。

所以攻略了這么多年，他的愛意值都沒到及格線。

我想了想，把手鏈攥進了手心里。

感情這東西太玄乎了，還是搞錢比較實在。

好在沈逾白比較大方。

我能狠狠地多撈幾筆。

合作商來了之后，臺上第一場比賽開始了。

雙方拳手配合極佳，動作走位都極具觀賞性。

但我一直集中不了注意力。

腦子里一直在嗡嗡響，系統一直在報錯。

一會提示沈逾白的愛意值升到了99 ％，一會提示降到了0.9 ％。

我按了按額角。

以前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出現過。

過個一分鐘就能穩定下來了。

但今天卻開始斷斷續續地出現，眩暈感比往常都要強烈。

臺上的第一場比賽結束了。

第二場換了人。

其中一個拳手身材硬朗，肌肉線條結實而流暢。

生了張攻擊性很強的臉，薄薄的眼皮掀起，視線不動聲色定格在我身上。

熾熱、晦暗、平靜又翻涌。

我心間一顫。

壓抑和不安、所有復雜的情緒，都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。

我拉開椅子就要起身就要去衛生間。

沈逾白看我臉色不太對，扶了我的手臂一把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沒事，生理期。”

我隨口搪塞，匆匆往外走。

衛生間里。

我往臉上潑了好幾次冷水，緩了口氣，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。

“系統，你在嗎？”

“滴——滴——~ ％?…#℃$?”

“系統。”我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。

“滴——數據錯誤，正在嘗試……滴……解綁……”系統卡出了電音。

頭疼欲裂。

我靠著墻緩慢蹲下。

這五年來的攻略片段在我腦子里“唰唰唰”迅速滑過。

沈逾白出現，我上大學，高考畢業……

時間點不斷往前往前。

記憶里的那個男人的臉逐漸清晰。

輪廓分明的面部線條，清冷的黑眸里映著我的影子，貼著創可貼的大手給我遞來這個月的生活費。

“謝謝哥哥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什么也沒說，彎腰跨進了廚房。

江、舟、野。

這個名字在我的記憶里一點點清晰起來。

老舊的出租屋，昏暗的樓道。

燥熱的風卷起欄桿上的白色校服的一角，和男人的黑T恤卷在一起。

和他有關的畫面都在我面前鋪展開來。

意識漸漸渙散。

我忽然落入了一個堅硬又熾熱的懷抱。

“令熙？醒醒。”

我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脖子，唇在無意識呢喃。

男人湊近去聽，卻只聽見我清晰的一聲哽咽：“哥哥。”

尾音顫抖又眷戀，夾雜著難言的痛苦和脆弱。

他手臂頓了一瞬。

隨即抱著我大步往樓上的房間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