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前，我是府里恭順，聽話的奴婢。

我娘說，當家主母心善，只要我踏實肯干，到時候主母肯定會賜我一段好姻緣的。

我不稀罕什么好姻緣，只期盼主母能歸還我身契，做一身自由人。

可后來，我騰飛的翅膀還沒來得及展開，就被硬生生折斷在這深閨后院中。

1.

屋內燭光盈盈，眼前的男人猩紅著雙眼，好像在極力壓抑什么。

“出去！”，男人聲音低沉暗啞，竟有一絲魅惑的感覺。

我低著頭，哆哆嗦嗦的準備往門外走。

平日里負責書房的丫鬟并我不是，今日不知為何前院管事讓我過來這邊伺候著。

大人黎書塵今晚好像喝了很多酒，有些醉態。

傳聞黎書塵風雅傲然，克己慎獨，不過三十便從通判做到了一州知府，果不其然，剛剛黎書塵厲目橫掃，我就嚇的腿軟，只是他的表情著實有些古怪。

我思忖著并小心翼翼快步離開，就在我開門之際，砰！一只手掌猛地壓著把門關上。

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，就被人攔腰抱起，往屋內扛去。

少頃，又被拋扔在書房側間的床榻上，那動作毫不憐香惜玉，好似拋撒什么物件似的，令我痛得無法動彈。

黎書塵隨即便壓了下來，如蓄勢待發的豹子，要將我拆吃入腹。

我雖為奴為婢，但也不想任人欺辱，便奮力反抗，撕咬擰踹，可我又怎敵得過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。

哭喊聲被撞擊得零零碎碎，窗外雨打蕉葉，翠嫩的枝丫在風雨中直不起腰，亦如我。

雄亮的雞啼聲從破曉的天幕邊傳來，他方才準備歇下，可歇下沒多久，門外便有小廝來傳話。

我昏昏沉沉半闔著眼，看著黎書塵起身，又看著他出門去。

昨夜沉浮間，好像聽到他在我耳邊問，　“你是林雪？”

……

不知道昏睡了多久，我被一陣喧鬧聲吵醒，一堆丫鬟婆子圍著身邊。

我剛被人架起來穿戴好衣物，一道聲音就氣勢洶洶地傳來，“就是這狐媚妖子？”

是夫人身邊的李嬤嬤。

她力氣極大，一把就拽著我的頭發將我從床上扯到地上。

我雙手抓著嬤嬤的手試圖減輕頭皮上的疼痛，而嬤嬤又怎么可能如我的意。

“夫人在休養，你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頭竟然敢爬床？”說完便照著我臉扇了下去。

這一巴掌，扇得我腦袋嗡嗡作響，半邊臉都麻了，溫熱的血混著口水流了一地。

“奴，奴婢冤枉。”我口齒不清的試圖辯解。

嬤嬤好像還不解氣，對著我肚子就猛踹一腳，我痛得整個人弓著背攤倒在地。

“來人！將這不知羞恥的娼婦捆了，既然是喜歡爬床榻，那便送她去爬那些最低等的床榻罷了。”李嬤嬤發號施令，剛剛被打罵得厲害，我裙下己蔓延出一圈淡黃的污漬。

“嬤嬤，這丫頭到底被大人收用過了，這樣隨意發賣怕是不妥當。不如等大人回來，請示過大人，在行此事？”，前院程管事此時出來，笑瞇瞇地陪笑道。

“哼，大夫囑咐夫人要靜心修養，情緒不可太過波動，這前院就惹出這種事端來，不早早發賣，傳到夫人那去……”李嬤嬤冷聲威脅。

“奴才明白嬤嬤的忠心，只是……這事畢竟發生在前院。”管事看似退讓地商討，實則態度堅定。

我暫時保住了性命，但是李嬤嬤臨走前的那一眼，很是有深意。

沒過多久，我便被人硬灌了碗還燙嘴的避子湯。

對啊，我這般粗賤的人，怎配懷有黎府的血脈呢？